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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48812】记忆里的铜板

  八十多年前,镇江沦亡于侵华的日寇,民国时期四大银行(中国银行、中央银行、交通银行和农民银行)发行的钱银被强令报废。大众称这些为“法币”,只能悄然运用,并且物价飞涨,法币越来越不值钱。沦亡区允许通行汪伪政府“储藏银行”发行的“储藏票子”(抗战成功后,主政财政部的宋子文规则:200元“储藏”币兑换1元法币),因是伪货,大众不爱运用,新四军兵士更是非常贱视它。

  总不能由于日本鬼子来了,大众就不需求钱银了吧?那时候,社会上特别是茅山一带,早已废弃的银圆和铜板悄然时尚起来。买肉搬豆腐,有时要带一口袋铜板,付钱时如数家珍地数,渐渐付钱。虽然挺费事,但物价不变,两边都乐意。

  铜板不同于称为大钱的“孔方先生”,中心无孔。大钱1000枚为“一向”,一向钱等于银子一两(约为一个半银圆)。沦亡当年,100斤稻谷值三个银圆,1斤稻谷值3个铜板。2019年时,有专家估量,一个铜板的价值,相当于其时的二角人民币。记住除夕夜父亲发“压岁钱”,给我这个家里最大的男孩发一枚银圆,弟弟只能得到二三十个铜板!银圆虽宝贵,可是我不高兴:我哪敢大手大脚花费那么宝贵的银圆?终究还得还给父亲!拿到一大把铜板的弟弟,却是眉飞色舞。

  换麦芽糖:年关一到,摇晃鼓担子不断在各村转卖麦芽糖,小孩一听摇晃鼓声,一个个手拿铜板围上来,三五个铜板就能美美地享用一场!

  猜字背游戏:晚饭后,一家人围坐在方桌前,我用三个手指将铜板在桌面旋转起来,然后将正在旋转的铜板压在巴掌下面,要咱们猜是“字”仍是“背”,铜板有“大清铜币”的一面是“字”,另一面龙纹是“背”,猜对了的打我的手心一下,猜错了的要被我打一下手心。这种游戏能久久地使整个屋子充溢全家人的笑声!

  玩戏法:吃过年夜饭,咱们小孩要请小叔叔扮演。他将桌面上的一个铜板用一只手压住,能够用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接到。咱们一直猜不出更学不会铜板是怎样经过桌面下去的,全家人都啧啧赞许叔叔会玩这种戏法!

  打钱堆:新年前后男孩子们对这项活动个个乐此不疲,玩的是身手。地上放一块砖,参加者都把自己的铜板摞在砖头正中心,在距砖较远处画一道线,先是每人在砖处朝线扔钱,钱距线最近的先打,钱过了线的,最终打。打钱者在砖旁用一枚铜板,瞄准钱堆用力砸,被砸出砖外的铜板,归打钱者一切,未砸出的,留给下一人打。砖上的钱砸完了,一场游戏完毕。在咱们茅山下的那几个小山村,我算得一名“打钱堆能手”,小朋友中有不肯让我同他们一同玩的,这倒成了我的自豪。

  春季庙会上,有一种“一赔三”的摊点。那是赚孩子铜板的一种赌博性游戏。摊主做庄,面前的木板上有五种小水产图鱼、虾、螃蟹、河蚌和螺蛳,参玩的孩子将铜板选压一种图,摊主从纸袋里抽出一张纸片,纸片上是鱼,铜板压在鱼上的,一个铜板能够得三个铜板的补偿,压错了的,铜板就被没收。五种小水产,压对只“赔三”,摊主稳赚不亏。那种游戏多出现在庙会,赶庙会小孩多,简单招引小孩受骗。我七八岁时,就曾输过一大把铜板。但我是个“小聪明”,输过几回后,就发现了摊主的缝隙:他装在纸袋子里那一沓纸片,是有次序的,我就此玩起了暗算他的功夫:当参玩人多时,我就挤在人群中看热闹,并不压铜板,而是专记纸片的次序,摊主纸袋里放置纸片的次序我能记住二三十张。等候庄家将那袋纸片抽完重抽时,我当即出手,按纸片的次序压铜板,一压一个准,赚得摊主汉子直翻白眼。若不是我小小良心发现,中止再压,他反会赔给我不少铜板!

  铜板,这种在历史上稍纵即逝的钱银,由于能给小孩带来高兴,因此活泼在我的记忆里一辈子。